08 尾声

1949年10月,中国革命胜利了,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了。党和人民没有忘记为革命而牺牲的革命先烈。对于周文雍和陈铁军,党和人民也没有忘记。

在为编写这本小册子搜集资料过程中,我找到了一些当年在广州领导革命斗争或参加过广州起义的负责同志的珍贵回忆材料。这些老一辈革命家在新中国成立后,都成为党和国家领导人。从他们的回忆中,我们仿佛看到了当年周文雍和陈铁军的音容笑貌、历史功绩,也充分体会到了老一辈革命家对革命烈士的敬佩之心、思念之情。我想把这些回忆抄录下来,作为这本小册子的结尾,以便我们循着老一辈革命家的思绪,表达作为后来人对革命烈士的敬佩之情、思念之情。

1962年2月17日,周恩来总理在中南海紫光阁接见在京的话剧、歌剧和儿童剧作家时的讲话中,特别讲述了发生在大革命时期广州起义中周文雍和陈铁军悲壮的刑场婚礼的故事,号召作家们把这个故事写成戏,并说这个戏如果写成是很动人的。周恩来还说:“田汉同志的《关汉卿》中写了关汉卿希望与朱帘秀‘生不同床死同穴’,现在为什么就不能这样写?可能有新的教条,视死如归了,还谈恋爱吗?正是因为他视死如归,所以他的爱情才是最纯真、最高尚的爱情。革命者是有人情的,是革命的人情,为什么不要这样优秀的品质呢?我当时在上海听到这个消息,很感动,就想把它写成一个剧本,但一直没有写成。”

邓颖超同志十分关心周文雍和陈铁军两位烈士的宣传工作。1977年4月,她回忆说:“我记得白色恐怖十分凶的广州,当时我正住医院。有一天病房里来了个贵夫人,穿旗袍戴耳环,走到我床前一笑,我才认出是陈铁军,她急着告诉我,‘我代表组织来通知你,马上离开广州。’我立即从医院赶回住家,发现屋里被特务搜查过,我马上就撤离了,有件事也真巧,特务搜查时,有份电报是恩来从上海拍来的,要我马上赴上海。这份电报没被特务搜去。”她还说:“他们两人牺牲我记得是1928年春天,我记得当时周文雍已经离开广州,他原是工人领袖,很有名气,很能干。陈铁军是搞学生运动,他们俩经常出头露面,组织群众,身份是公开的,大家都认识他们。”“总理当时是搞军事工作的,与陈铁军接触要少一些。陈铁军有个妹妹叫陈铁儿,大革命失败后,记得她写过一个话剧提纲给我看过。我是通过陈铁儿写的东西,讲到她家的经济情况,我才知道她家较富有,是个有产阶级。铁军是为了劳苦大众,为了革命离开家的,是反封建、反帝国主义走向革命的新女性。陈铁军和周文雍两人感情很好,最后赴刑场才表示了爱情。”

徐向前元帅对宣传工作也十分重视。1977年9月21日,徐帅在接见电影《刑场上的婚礼》剧组人员时说:“你们要把周文雍、陈铁军烈士写成戏,很好嘛,很有意义的事,我支持。广州起义前夕,我带领第六联队等候起义的命令。我们那个联队只有30多人,都是扛大刀片和梭镖,就我有一支驳壳枪。记得起义前夕,一个妇女打扮成送菜的,她用布包住嘴,脸上只露两只大眼睛,她把菜挑进门,拿开菜筐上的东西,从下面摸出两条长枪(此处疑有误,应为手枪或短枪——作者注)和几个手榴弹,这真是太及时了,有了家伙才好消灭敌人,当时因为情况紧急,来不及和送菜人多说几句话,后来工人们告诉我才知道送菜的就是陈铁军,她是经常在市面上组织群众的女英雄。我也是第一次见到她。我主要是抓武装,她送来的枪和手榴弹,在起义时十分有用,给了我们很大帮忙,至今我还记得她那双大眼睛。”

聂荣臻元帅多次同电影《刑场上的婚礼》剧组人员谈话。聂荣臻元帅不仅经历了广州起义全过程,而且在张太雷牺牲后负责军委工作,与周文雍很熟悉。聂帅在谈话中谈到周文雍时说:“周文雍在广州名气很大,他是公开身份的,谁都认识他。广州起义失败后,李立三坚持派周文雍回广州,我是不同意的,但周文雍态度很好,他表示服从组织决定,他这个人组织观念很强,是工人领袖,很能干。当天晚上在香港的机关石阶上,我与周文雍坐在一起畅谈到天亮,我要他多加小心,没想到这次长谈成了我们最后的诀别。”聂帅赞扬陈铁军说:“陈铁军是个了不起的女性,这样的女同志是不多见的,她斗争很勇敢,不怕死。被敌人抓去之后又很顽强,到了刑场她又表示了爱情,这样的女同志是没有见过的,是很了不起的。”聂帅回忆了他当时接触到的周文雍和陈铁军在刑场举行婚礼的情况,说:“记得当时报纸报道时写了陈铁军一段话,大意是,‘我们俩过去在一块工作,一直没有结婚,现在我们要宣布婚礼。’还把一条围巾披在周文雍身上。这段话当时被各报都登了,感动了许多人。”聂帅在谈到周文雍和陈铁军的爱情时说:“那时白色恐怖很厉害,革命处在低潮。陈铁军与周文雍他们是志同道合的共产党员,他们有共同的理想,在这个基础上酝酿了爱情。”聂帅回忆他听到周文雍和陈铁军牺牲的消息后的情况说:“广州起义失败后,我在香港报纸上看到他们两人被杀的事情,报纸上还有他们俩赴刑前的合影照片。我把照片剪下来,照片上还有文字,说他们临刑前还要结婚。照片我藏在身上,一直到长征路上,因天天打仗到处奔走,最后才丢失。但我一直没有忘记这件事。”“他们两人牺牲后,是我从香港到上海后告诉恩来和邓颖超的,他们知道后十分感动。邓颖超流泪了,邓颖超与陈铁军感情比较深,很熟悉。”聂帅还说:“你们要把它写出来,这事很有教育意义,可以教育年轻人,什么是爱情?什么是革命?”

什么是爱情?什么是革命?老一辈革命家叙说的故事作了回答,周文雍和陈铁军烈士用自己的实际行动作了回答。让我们追寻他们的动人故事,感受他们的伟大人格,品味他们的忠贞不渝,学习他们的高尚情操,认真思考我们后来人应该做什么、应该怎么做。

先烈开道为后人,后人继业慰忠魂。让革命先烈的英雄事迹激励我们披荆斩棘、开拓前进,在共筑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中国梦的征程上,开创更加美好的光明未来,书写更加绚丽的精彩华章。